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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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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章

林玄禮正帶著狗,在幾十個侍衛的簇擁下,在城外的皇家園林中遛狗,春天不應該打獵捕魚,萬物下崽產卵的時候殺掉會浪費很多生靈,現在只是帶著狗出城遛彎。這些獵犬要跑一跑才健康。

細犬跑起來簡直是風中精靈,黑狗和白狗追逐嬉戲,跑出來幻影,來回穿梭,四爪騰飛。這種不安分的狗活躍好動,安分下來對它們來送是一種折磨。

官家晃晃悠悠的看著樹枝上發出的嫩芽,低頭揪了一把野薺菜,還有婆婆丁。狗子若離弦之箭般沖出去,轉眼又沖回來,甩著尾巴歡蹦亂跳。

侍衛們都不認識野菜,迷茫的看著官家到處拔東西,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小聲議論:“光祿寺的人認識野菜嗎?”

“官家懂得醫術,這可能是在摘草藥?”

林玄禮在一群侍衛迷茫的註視下,拎著小籃子,鎮定自若的摘了點蘸醬菜,打算晚上和豌豆芽、香椿芽一起弄卷餅吃。看夠了跑起來的狗子。

又拎起鐮刀,輕松愉快的往竹林走去,春筍也不錯。

[我這個春天出來挖野菜的狀態,怎麽和退休大爺們差不多?]

[別這麽想啊,這一直是你的愛好。當年給農家樂交了多少不必要的錢,就愛這個田間地頭的時鮮。]

[吃完冬筍吃春筍,真開心。可惜今早上那個香椿炒蛋做的真不行。我還以為那個做春卷的廚子樣樣優秀,結果只有做春卷包子餃子出色,可惜了。現在這年頭也不缺好廚子,只有光祿寺的不行。]

趙信奴趕稿肝到午夜時分,早上□□點才起床,現在給自己畫的小人臉上添寬面條淚。官家給他安排了大量繪畫工作,又擔心他有腰肌勞損或者腱鞘炎,專門派了人監督他練武和練習拉弓,今天被叫過來,又要跟著一起射箭游戲,又要畫一下今日跑起來很好看的漂亮狗狗。工筆畫很累的!

跟著官家進了竹林中:“官家,要不然您成立一個畫院吧。王希孟還在等著您呢。”

“朕有畫工三百人,何必另立畫院?”就那個……千裏江山圖不怎麽欣賞得來,沒發現有啥特別的,還不如在清明上河圖裏看小人,小人好玩。

趙信奴感動的眼含熱淚。“您有三百畫工,為什麽偏偏獨寵我一個。”

“因為你可愛唄。”林玄禮想起來另一件事:“你說我的翰林待詔,張擇端,他畫的宮觀樓臺都好看,畫山水河流也好,宮裏收藏了好幾卷。他怎麽就不畫清明上河圖呢?我也不能叫他過來問他為什麽不畫。”

趙信奴心說穿越就是原罪:“其實這清明上河圖是他勸官家勤於理政的圖畫,不是畫著玩的。畫中貪官碩鼠,市井衰敗,綱紀廢弛,暴露了諸多政治問題,所以徽宗他看了不覺得喜歡。這一幅長卷畫下來要好幾年,以前是為了諷諫皇帝,現在好好的,弄那個幹什麽啊。您可以命令他畫啊。”

“國家不幸詩家幸已經蔓延到畫家了嗎。話雖如此,但是張擇端這個人吧,心性文采還不錯,畫畫可惜了,我已經派他去幽州旁邊一個縣做主簿。三十多歲的年紀,正應該發憤圖強,從基層扶貧推廣法制開始做起,天天悶在家裏畫畫多浪費啊。”

趙信奴垂首嘆氣:“只有我這樣的死宅才應該留下畫畫。”

林玄禮瞥了他一眼,繼續愉快的挖筍,本來想叫小寶過來一起挖筍玩,但他也未必喜歡,叫了又一定要來沒法拒絕,怪慘的。這可憐的孩子最近發奮用功背書,看起來有黑眼圈,今天應該好好玩。

趙信奴還想打聽一下關於遼國公主的事,以及穿越者到底都有誰。被趕走了。

竹林山坡上,官家拎著一筐竹筍,拎著鐮刀站起身,看到遠處的平原上,趙森和三個公主、堂兄弟、堂姐妹們賽馬,他比兩個穿紅裙子的姑娘落後了一些。

回到聚會的高臺上,看到穿紅裙子的是二寶和趙似李清照的女兒。

賽馬、射箭、打馬球,宗室中那個每天搗鼓試驗的趙嶺也被拉來一起玩,他投壺倒是神準,可能是學會計算拋物線和重心。一直玩到童貫派內侍送來奏報。

童貫留在勤政殿裏沒跟來,他負責甄別有哪些文書是必須立刻送到官家眼前,有哪些能留下來放一放。

“暫停一下,等我回來。”林玄禮策馬跑到旁邊,往下一伸手。接過奏本就騎在馬上看:“陳慶竟然穩住了?”

趙似催馬過來:“怎麽了,十一哥?還能玩麽?”

林玄禮不避諱他,把馬鞭掛在手指頭上翻看著知府和市舶使的奏本:“有個海商,在海外占領了一片土地,招兵買馬自立為王。現在以臣屬國自居,尊我大宋為宗主國。現在遣使來朝,你猜那使者是誰?是個落第秀才,上岸之後還裝模作樣不透露跟腳,結果他就是海邊的人,被親朋故友給認出來了。”

趙似笑道:“這倒算是衣錦還鄉。十一哥,此事關系重大麽?”

“倒是挺重要,以前別的宗主國,都是異族尊奉大宋,這次不一樣,是宋人跑出去稱王稱霸。他們的國使才乘船往京城來,明日再和群臣議論也不遲,今天難得沐休,不叫人回去。接著打,還沒分出勝負呢。”

半個時辰之後,嘆著氣回到高臺上喝酒:“英英,你要是下場參與,我們就不會輸了!”

王繁英懶洋洋的靠在軟墊上,左手三寶又手四寶摟著,小姑娘香香軟軟燕語鶯聲:“哎呀,官家縱橫沙場兩個月多,有萬夫不當之勇,都輸給了十二弟了,我有什麽本事?”

林玄禮小聲嗶嗶:“縱橫沙場兩個多月,這聽起來不像什麽好話。”

香菇、筍丁、粉條做的包子很好吃,兩位太後齋戒,吃些素的,其他人吃的添了許多雞肉進去,更鮮美滑嫩。

次日朝會。

林玄禮把奏本給他們聽,等內侍讀完:“諸位有什麽想法?”

“海商陳慶。”章惇的神色不太好看:“此人一向有狼子野心,臣數次勸諫官家對其多做提防,切勿放縱,官家總是不聽。虎狼之心本該遏制,官家賣出火器,雖然收服了良田沃土,也讓一些人的行為不可預料。”他們能出去占領土地,就很有可能反戈一擊。實際上,到現在為止沒有海商拿從衙門買來的火器來謀反,他都覺得很奇怪。

韓忠彥剛想說話,又不想直接反駁章惇,就稍微讓了讓。

禮部侍郎對這件事只有一個心態,那就是槽多無口:“名叫陳慶,就給國家起名為慶國,臣從未見過如此荒誕無禮的命名。真是商賈之流,無禮至極。他們朝堂上議事時,怕是要拉拉手。”

而我竟然要為了這樣一群人,給他們準備官家敕封的朝服、金印、儀仗傘蓋,還有儀程制度,又要派人去給他們送過去。路途遙遠,海上顛沛流離,也不知道他們說監國的事,是真是假。聽說漢朝時就有身毒國(印度)人冒充羅馬使者進京朝貢,騙取賞賜。

商賈賣貨為了保密報價不讓圍觀人群中的競爭對手知道,就把手拉在一起,用袖子遮住,勾動手指表示自己的報價。討價還價也可以含蓄的進行。

眾人想到那場景,不由得哈哈哈哈的笑了一陣子。

刑部尚書疑惑的發問:“這些海商在海外,遵大宋律麽?”

戶部尚書也問出本質工作:“倘若他們拐騙百姓,引誘購買良賤帶到海外去,不再回來,應該如何處置?臣以為此事應該議出一個章程。”別的番邦小國招人,可能騙不走多少人,但要是一說是宋人在海外做了天子,肯定能拐走不少亡命之徒,還有貪慕榮華富貴的男女。普通人跟著走了幾百個都不算什麽,就怕那些會制作強弓硬弩、甲胄、火器、海船的工匠也一時貪心跟著走了,那樣一來朝廷管不著他們,等到再跑回來時不知道會成了什麽樣子。

禦史中丞忽然說:“臣請問官家,他們這慶國在何處?與大宋有幾千裏地距離?”

林玄禮含笑道:“看奏本上說,慶國與大宋相距,足有萬裏之遙。大船在海上航行將近一年,途經二十多個國家,才到達瓊州。”其實挺危險的,海南島那個地方本來屯兵不多,原本的思想中那裏遠的是海,近的是島,有些古籍中記載說那是世界的邊緣,碧落黃泉之處。現在也沒多少人……主要是造船廠在那裏,拍了些兵馬保護。

朝臣們的情緒看起來不太穩定,他們似乎能接受純外國人來朝貢稱臣,獲得大量賞賜,但是看到一個宋人出海去憑一刀一槍搏出一個國家,就都有點心裏不痛快。

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官家的準許,就自封為王,自封國土,這很不忠,忠臣不侍二君,焉能自立為王!亂臣賊子!

還有點看不慣民間習武之人和商人這些人,突然得逞的野心。

也擔心這些人向外擴張時敗壞了大宋的美名,讓其他國家誤以為他們是官家派去的,把那些卑賤之人的素質當做整個大宋的素質,那就太丟人了。

林玄禮聽他們竊竊私語的議論,其實心裏也是喜憂參半:[陳慶這個亡命徒幹的還真不錯。他太成功了,這很好,這比他既不能忠於我,還要在我的國家躍躍欲試要好。不要內卷,出去打,天高海闊,現在大宋是全球科技巔峰!]

[生活不是小說,他可能想著總有一天回歸中原,但幾代之後他的崽也會是昏君。但是帶出去的科技回不來了。如果拔苗助長,提高了全世界的科技指數,將來會不會提前世界大戰呢?]

[在歷史上,金國搶到大宋的火器工匠,蒙古搶走了金國的火器工匠,伊教和耶教則從蒙古人帶去的戰爭中得到了火器——在這之前他們不懂這些。然後火器在伊教徒手中飛快發展,大規模運用在十字軍的戰爭中。]

[我改變了這個世界。陳慶身在歐洲,他又在這宗教戰爭之中,依附於哪一方呢?現代人也有迷信啊。]

韓忠彥:“臣以為事事都逃不出官家的預料。官家既然準許他們購買火器,想必已經預料到這些事,臣請官家示下。”

徐績低聲道:“既如此說,官家確實有幾分看重陳慶。”

林玄禮平靜如常的看著他們:“我看重的海商總共有五家,現在只有陳慶回報了好消息,別人還是平平無奇,看來是陳慶的時運到了。”大部分人只願意到日本韓國和東南亞做交易,害怕去更遠的地方,但近的地方國家都不算太弱。他們要想占領一塊土地很不容易。

群臣就問官家:“我們各執一詞,這到底承不承認慶國,還請官家示下。”

林玄禮笑道:“你們看看地圖,倘若我們說這個慶國欺世盜名,派兵去征討他,海船要走大半年才能到。不承認也沒有辦法。這才真是天高皇帝,鞭長莫及啊。”

大臣們:“官家有所不知,陳家祖墳還在九江呢。”

“是啊,陳慶出海沒攜妻兒父母。”

“官家能讓他光宗耀祖,也能令他祖宗顏面掃地。”

“官家可以禁止他狐假虎威。”

林玄禮沈吟了會:“等著看他的誠意吧。不談陳慶,倘若其他海商,都到海外無主之地,自立為王,要拿出一個章程來。”

突然驚喜,貌似我可以當軍火販子!更好的一點是,太平年月裏火器沒有用處,會為了節省開支放松研究生產,但如果能出口火器,往後的皇帝都會重視質量的。出口火器,出口海船,這兩點能保證後面的皇帝努力維持在科技最前沿上,賣不出去就虧大了!

“你們回去好好想想,各擬本章呈上來,我慢慢看。”

退朝之後,歡快的去書房裏見皇後:“我賭贏了,陳慶真有出息,他現在自立為王了!”

王繁英只好獻上香吻,屏退左右,然後把突然興奮開始做準備的皇帝一拳揍下去:“好好說話。”

林玄禮揉揉肚子:“春天了!到了萬物覆蘇的時間!”以及交*的季節!

“我的小熊,你冬天也沒冬眠。”王繁英問:“陳慶不是你的朋友,可能是你的敵人,你高興什麽?是在想如果大宋有什麽不測,他可以頂上麽?”

“我也沒想培養一個備胎回來抵禦金國接替大宋,現代人也不會在戰爭中善待俘虜,多看看新聞就知道了。”林玄禮愉快的低下頭在她臉頰上啃來啃去,含含糊糊的說:“陳慶跟我不志同道合,但是他能攪亂局面。說不定能渾水摸魚呢,我總覺得有變化就是好事兒。就算他突然龍傲天附體,能征服整個歐洲又怎麽樣,歐洲被人征服的次數可不少,來來去去愛恨紅塵,嘖。在宗教和種族氛圍濃厚的地方,一個國家留不下多少東西。”

王繁英被親的興起,摟著他的脖子:“其實你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,會發生什麽,是不是?誰能預料未來呢。”

慶國使者從港口換成內陸船只往京城走,船頭上插了作為朝貢標志的旗幟。一路逆流而上要走一個多月。各地官員會供給他們飲食,他們也可以沿途不露聲色的賣掉一些東西,直到抵達京城為止。

鴻臚寺和禮部為此頭疼不止,主要是不知道該把他們當外國人還是宋人,是叛國的還是怎麽樣,見到官家用怎樣的禮節,是百姓叩見皇帝,還是外國使臣前來朝貢。除此之外還得忙著打理舉子們的省試。

三月春闈,林玄禮在桌子上堆了十吊嶄新的大觀通寶,壓住了錢局上奏的今年回收和印新的交子的圖表,沒聞到什麽銅臭氣,就覺得黃澄澄閃亮亮的還挺好看。

給殿試出題目時考慮再三:“今年春天改元大觀,題目就叫‘中正以觀天下’。破題有幾個點,為官做宰的立身之道;文武之道一張一弛;物理學的重要性;就事論事和摒棄偏見;學識廣博觀察事物的全貌,這些都可以。要是有新鮮的就更好了。你覺得怎麽樣?”

禮部尚書:“官家出的好題目,令人受益匪淺。”

出去之後不敢洩題,只是私下裏和幾個好朋友議論:“官家每次出題目都有其用意,這次的意思是不是告誡群臣,等章相公這位首輔致仕之後,韓相公、徐相公不許黨爭,有可能入駐政事堂的魏季禮、張商英、張叔夜,要中正平和,齊心協力。張商英總與何執中不合,我看他們倆互相攻訐,到最後誰也做不了丞相。”

“應該是這樣。官家從少年時起,就最憎□□爭。”

“這是切膚之痛啊。不過何執中做了侍讀,張商英做著侍郎,倆人都在官家左右。”

“嗯……中正平和?張叔夜箭無虛發,他用什麽中正平和?就和王娘娘那會做的一樣,都是一般無二的文官,要分出格外的優劣,就得比武功。我特意給我孫子延請教頭,教他學習騎射,過十多年就可以為官家效力了。”

“我兒孫在學習物理。每天滿嘴說些奇奇怪怪的話。幾個孩子天天弄日晷玩,還要丈量影子長短。”

老尚書忽然驚的出了一身冷汗:“不不不我沒說試題內容。你們不要亂傳啊,揣測官家的心思也不對!”

四個好朋友露出壞笑,都是高官,領著豐厚的錢糧祿米,還是狠狠敲了他一頓,一起去欣賞歌舞,品鑒美食美酒。然後繼續探討子孫補課的方向,以及太子所偏好的學科。

禦史們聞風而動,立刻彈劾禮部尚書,在準備殿試時竟敢呼朋引伴聚眾飲酒,看起來對官家的大事一點都不認真,過分!

也有別的禦史建議,海商拿到火器都能出去占領一個國家,我們就應該禁止民間持有火器。他們這些做海外生意的,不安分,可以死在外面,但不能持有武器。

林玄禮大筆一揮,批示道:休要因噎廢食。

還有禦史彈劾官家出售火器的政策,尖銳又悲愴的指出,一旦有海商同西夏、遼、金等國有交易,火器落入他們手裏,那就是從無到有的過程,後果不堪設想。

林玄禮批示:海商不會勾結西夏和遼國,尤其是不會勾結西夏。地理位置決定的。而且朕早已下旨,各州城府縣一旦發現有人在內地只有火器,與持弩同罪,立斬不赦,不需要等秋後處斬。

集英殿殿試之後,朝廷又收獲了三百名進士。其中有一個人從燕雲十六州來,姓蕭,嚇得閱卷老翰林們派人反覆調查這人的身世,是不是遼國的後族?撲朔迷離!

但過來省試就是進士了,殿試只定排名,不黜落人才,現在只能給這個可疑人士的排名塞在中間——因為官家會看前幾名和最後幾名的試卷。

一統計籍貫,從寧夏跑來的梁氏,從燕雲十六州跑來的李氏、蕭氏、韓氏等人足有二十八個。

尤其是他們覺得可以成為狀元候選人的人,來自真定府——距離遼金都很近!

這就很尷尬了。在閱卷結束定出名單順序之前,老翰林們都要住在這裏,不能擅離寸步,不能向外傳遞消息,不能見親朋好友。他們只能內部商量一番,把進士的名單給官家時,圈了十個人名:“官家,這十個人的策論您都說好,但是這李進是真定府人士,這蕭仲文、李彌勒、韓雲則是燕雲十六州出身,原是遼國人。恐怕他們還有親戚在遼國為官。”

“請官家在殿試時,再按照相貌氣度,親自選擇一甲。”

林玄禮本來想說沒什麽,諸葛亮和諸葛瑾還不在一塊呢,突然想起來現在可未必,這個念頭的叛徒太多了:“好。”

一甲進士只有仨人,狀元榜眼探花郎。二甲三甲原本人數不限。

進士們在金殿傳臚時在官家面前奏對。

先叫了最好的十個進殿,其中有一個二十五六歲人,雖然矮了些,但格外精壯,別人不論胖瘦小臉都挺圓,他腮幫子上的咬肌格外明顯,走路的姿態都顯然是個練家子。

林玄禮多看了他幾眼,隨即問道:“誰是李進?用取士破題,頗有巧思。”直接在策論中談論治國和選才用人,這就很有趣。

矮而精壯的進士立刻作揖,沈聲道:“學生便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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